小豆子尖叫着抱头蹲下。
石磊不在,谢邀只能靠自己!
她狼狈地就地一滚,玄玉吸毛耙下意识挡在身前。
锵!锵!
空气刃打在玄玉耙上,火星四溅,震得谢邀虎口发麻!
更多的空气刃如同疾风骤雨般袭来!
仙鹤们甚至开始俯冲,用尖锐的喙和有力的爪子发动攻击!
谢邀左支右绌,狼狈不堪。
膝盖的旧伤在剧烈动作下钻心地疼,功德金轮疯狂闪烁,勉强在体外形成一层薄薄的淡金光晕,抵挡着大部分攻击余波,但消耗巨大。
小豆子更是被几道风刃擦过,手臂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,吓得哇哇大哭。
“该死!讲不讲道理!”谢邀又惊又怒。
她尝试沟通:“误会!都是误会!我赔!我赔你羽毛!双倍!不!十倍!”
回答她的只有更猛烈的“嘎嘎”声和空气刃!
就在谢邀被几只愤怒的仙鹤围攻,眼看要被尖锐的鹤喙啄中面门,淡金护体光晕摇摇欲坠的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嗡!
她左手腕上,那沉睡的青黑鳞“环”,再次被外界的攻击性力量刺激到了!
这一次,它不再是微弱的波动。
一股冰冷、暴戾、带着无尽毁灭气息的恐怖威压,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,瞬间从谢邀的手腕上炸开!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只有一种绝对的、源自生命层次的死寂与凋零之感,如同无形的冲击波,瞬间横扫整个仙鹤区!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
所有愤怒的鸣叫戛然而止!
所有俯冲攻击的仙鹤,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,僵直在半空中,血红的眼珠里瞬间充满了恐惧!
扑通!扑通!扑通!
几十只仙鹤如同下饺子般,直挺挺地从空中栽落下来,砸在地上,瑟瑟发抖,将脑袋深深埋进翅膀里,连一丝呜咽都不敢发出!
那只被吸秃了尾羽的头鹤更是首当其冲,栽得最狠,抖得最厉害,如同得了帕金森!
整个仙鹤区,瞬间从狂风暴雨般的暴动,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与臣服!
只有羽毛落地的细微声响,以及仙鹤们牙齿打颤(如果鹤有牙的话)的咯咯声。
小豆子忘记了哭泣,张大了嘴巴,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的一幕。
谢邀也愣住了,看着手腕上那青黑鳞片构成的“环”。
此刻,那细密的鳞片似乎更加幽暗深邃了一些,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。
小东西依旧在沉睡,但刚才那股恐怖威压的源头,毫无疑问就是它!
“这…这‘工伤福利’…有点猛过头了吧?”
谢邀喃喃自语,心头却是一阵狂喜加后怕。
狂喜的是再次化解危机,后怕的是这小祖宗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和不可控。
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功德金轮——
淡金色的功德金轮剧烈地震颤了一下!
表面不再是简单的黯淡,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撕裂一般,瞬间浮现出数道细密的、如同蛛网般的青铜色裂纹!
那裂纹中,隐隐透出与小兽鳞片同源的、冰冷死寂的气息!
一股强烈的反噬感猛地冲击谢邀的心神!
仿佛有冰冷的钢针在刺扎她的识海!
闷哼一声,她脸色瞬间白了几分,膝盖一软,差点跪倒。
功德金轮的光芒急剧内敛,那青铜裂纹却异常醒目。
“谢邀!!!又是你!!!”
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和难以置信的咆哮,如同炸雷般在灵兽园门口响起!
灵兽园的管事长老,一位须发皆白但脾气火爆如雷的老者,带着几名弟子,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!
显然是被刚才的仙鹤暴动惊动。
当他看到满地瑟瑟发抖、如同被吓破了胆的仙鹤,以及站在鹤群中央、手持怪异耙子、脸色发白的谢邀时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!
“你对老夫的仙鹤做了什么?!”
长老气得胡子都在跳舞,指着谢邀的手指都在颤抖,“它们…它们怎么会这样?!还有你手上那是什么鬼东西?!是不是你搞的鬼?!”
谢邀看着暴怒的长老,再看看满地“工伤”(被吓瘫)的仙鹤,以及手腕上沉睡的“罪魁祸首”,还有头顶那布满青铜裂纹、隐隐作痛的功德金轮…
电光火石间,谢邀的“甩锅”…哦不,是“危机公关”天赋瞬间MAX!
她猛地深吸一口气,脸上瞬间切换成饱含委屈、震惊和后怕的表情,声音都带上了哭腔(三分真七分演):“长老!您来得正好!您要为我们做主啊!”
她一指满地“受害者”仙鹤,再一指自己和小豆子身上的狼狈伤痕(主要是小豆子的),最后猛地举起左手腕,将那青黑鳞“环”怼到长老眼前,声泪俱下:
“我们奉宗门法旨,兢兢业业来回收‘自然脱落羽毛’,为灵兽园环保事业添砖加瓦!谁知!谁知这些仙鹤!
它们…它们不讲武德!搞暴力袭击!您看!您看小豆子这伤!还有我这膝盖!旧伤都复发了!”
她用力晃了晃手腕上的“环”,语气悲愤:
“我这祖传的‘护身灵镯’,为了保护我们这两个无辜的、为宗门环保事业鞠躬尽瘁的员工,迫不得已才应激反应了一下!
您看!它为了保护我们,能量都耗尽了!现在睡得跟…跟死过去一样!这明显是工伤!严重的工伤啊长老!”
谢邀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,从“有借有还”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、用炭笔临时写就的“工伤认定及赔偿申请表”,啪地一声拍在还在懵逼状态的长老手里:
“长老!请为我们主持公道!为我的‘护身灵镯’主持公道!这精神损失费、工伤误工费、灵镯能量补充费(莲子钱)…
还有仙鹤们对我们造成的心理阴影抚慰金…您看是不是得…意思意思?
哦,还有,地上这些被吓掉的羽毛,算我们回收中心的‘精神补偿物资’不过分吧?”
灵兽园长老:“……”
他看着手里那张鬼画符般的“申请表”,又看看满地抖如筛糠的仙鹤,再看看谢邀手腕上那怎么看怎么邪门的“护身灵镯”,最后看看谢邀那“比窦娥还冤”的表情…
这位掌管灵兽园几百年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长老,CPU,彻底过载冒烟了。
“你…你…你…”长老指着谢邀,手指哆嗦得如同得了帕金森,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他感觉自己的逻辑,正在被眼前这个女弟子按在地上疯狂摩擦。
而谢邀,则悄悄捏紧了口袋里最后一颗净世莲种(给小祖宗预备的口粮),紧张地盯着长老那不断变幻、如同走马灯般的脸色,以及他手中那张决定着她是否能“合法”回收地上所有羽毛(KPI大丰收!)和讹到…哦不,是申请到“工伤赔偿”的关键表格。
手腕上,沉睡的小兽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,无意识地咂了咂嘴,尾巴尖的青铜断链,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。
谢邀头顶,那布满青铜裂纹的功德金轮,随着小兽的咂嘴,又刺痛了她一下。
这“工伤福利”…好像快变成她的“工伤”本身了?